後悔當媽媽-誠品網路書店.PNG

圖片來源:誠品網路書店

這本書的書名簡單五個字,但卻極為驚悚。有人會說自己後悔當媽媽?她們不愛自己的小孩?她們的小孩好可憐?她們是會虐待小孩的那種人嗎?

 

很多人會抱怨當媽媽有多累,但正常人好像不至於會用「後悔」這兩個字,媽媽們無論如何抱怨,最後總會說是甜蜜的負擔,因為說「後悔」聽起來就像是想拋棄小孩,被孩子知道的話實在太殘忍。

 

但究竟有沒有人真的很後悔當媽媽呢?我指的是看似一切順利、一切正常的媽媽們,而不是未成年生子、經濟極度困難、小孩有嚴重缺陷等問題的家庭。本書作者找了數十位願意表明他們後悔當媽媽的媽媽們,談論他們為何後悔、承受多少當媽媽的痛苦與掙扎、主流社會如何逼迫他們必須壓抑、忍耐、甚至裝作自己很享受當媽媽的樣子等真實的感受。

 

成為母親之後才真的能體會當媽媽的苦,總是要在母親與自我兩個角色之間不斷拉扯,即便我不曾後悔,就算從來一次我也會想生孩子,但我現在更能體會必定會有一部分人(不會是極少數)希望時間倒轉,做出不生小孩的「明智」抉擇。

 

小孩不是物品,不想養也要養,即使孩子不在身邊,即使有人要幫妳養,心也永遠放不下。簡言之,一旦成為母親,無論小孩在哪,無論他們年紀多大,無論他們是否還會需要妳的幫助,母親一輩子脫離不了母親這個身份。如果妳厭惡這個身份,那妳一輩子會感到喘不過氣。

 

少子化的社會不斷鼓勵夫妻生育,人們似乎也愛鼓勵別人多生幾個孩子,在我的第一胎還在肚子裡的時候,一堆人看到我就鼓勵我生第二胎,我問他們為什麼?那你有幾個小孩?生一個的說他們後悔只生一個,孩子很孤單、沒玩伴;生兩個的說兩個孩子有伴可以一起玩,爸媽反而輕鬆。總結就是,生兩個小孩,父母快樂,孩子也開心?!

 

生養小孩是人生的重大事件,不容許後悔,但多數人可能都沒有認真研究或思考成為父親或母親會對自己的人生產生多巨大的改變。大家都在生小孩、大家都在養小孩,我的條件也沒有比較差,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大問題,我也知道養小孩辛苦,可是寶寶看起來很可愛呀!應該就是甜蜜的負擔吧!總之最終就是甜蜜的。我大概也就是這樣傻乎乎地生了我的「無敵可愛寶寶」。然而,我自此不會隨便鼓勵別人生孩子,因為這樣很不負責任。

 

「我們的社會非常積極地將每一位身心健康的女性推向母親身份;卻也坐視這些女性落入母親特有的孤寂無力之中,而原先態度十分積極的社會大眾,則不會為此承擔責任。」

 

「這些女性使用『演戲』、『演戲』、『做出樣子』、『騙』之類的字眼,這可能意味著她們為了被視為『好媽媽』,所以轉而表現出 『一個母親該有的感受及情感行為』,表現得像是這個社會期待母親應該表現的樣貌 (也就是她自己被期待能表現的樣貌),她們出於責任感而表現出標準化的母性感受及行為模式,但她們的感受和她們作為祖母及母親的社會期待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們發現我們很難真正接受自己是既愛著也恨著我們的孩子。所謂母親的矛盾心理並非是用來緩和她複雜心情的鎮定劑,而是所有母親內心共有的複雜而矛盾的心理狀態,對孩子的愛與恨是並存的感受,然而大多數母親的內疚源自於矛盾心理引發的痛苦感受,且我們生活的文化使我們不想承認矛盾心理確實存在。」

 

「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幾乎聽不到這樣堅決的陳述,因為在鼓勵生育的社會中,母親會後侮生孩子是讓人無法接受到需要反駁的程度。而且社會不考慮女性會後悔為人母這種可能性,故而如果女性考慮要生孩子的話,她們是不會受到『妳將來一定會後悔』這種威脅的,因為社會認為女性根本不會後悔當媽媽。」

 

「我可以告訴妳,當他被我抱在臂彎中,我帶著他走出醫院的那一天,從那天開始,我開始明白我到底做了什麽,而在這往後幾年越來越明顯。……我記得當天帶著他從醫院回家時,我沒有產後憂鬱症或其他臨床症狀,直到我走進公寓,焦慮症朝我襲來——這是我唯一發作的一次。我還記得整整一個星期我只想帶他回醫院,我捏造……我試圖說服自己相信他生病了,他應該被送進醫院。那陣恐慌是個開始,而從那之後就一直存在著。」

 

「我在下午五點時下班而我毫無動力。我想要……我不知道,我想要坐下來看本書,我想要町著天花板想點事情——但我沒辦法。我因此覺得很沮喪,我從下午兩點開始感到泪喪,因為我知道三小時後我就要投入我的下一段工作,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度過那段時間?如果我媽沒有跟我一塊兒,那我就得獨自跟他相處,我是唯一一個得追在他身後跑的人。而這讓我神經緊張。我覺得我一直、一直、一直都活在掙扎之中。」

 

「我們在這兒說的並不是一段實際的死亡,而是母親經歷就如同一段死亡的過程,從前的自我死去了,有母親身份的新自我誕生,過去那個未曾當過母親的自我已經一去不復返。」

 

「用非常概略而女性主義的說法是,一旦一個女人生下孩子,和男人不同的是,她就必須因為孩子而放棄很多東西,她在做出決定之前應該要將這件事納入考量。」

 

「……但現實可不是如此,她們往往無法卸下義務、責任及對孩子的擔憂,即使她們不必實際照顧孩子了,許多女性還是保存著她們的母性意識,而且是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就像茉莉所說的: 『如果是配偶的話,至少他出國的時候妳就能有一定的自由,但如果是孩子孩子總是一直在妳的腦海裡。』」

 

「雖然男性和女性都努力在時間夾縫中求生存,但母親通常是那個把時間留給孩子們的人,從這個層面來看,父親的缺席會幫忙建立起母親持續撫慰孩子的印象,母親幾乎沒什麼暫離或休息的可能性,而大多數的父親則可以鑽空溜走。」

 

「我個人的見解……他們是吵雜和惱人的,他們幾乎花掉妳『所有的』工資,在第一年時妳幾乎不能入睡,我完全沒辦法有些個人時間出門——完全是『幼兒看護大作戰』。當我在工作上打呵欠時我羨慕我單身的同事——她們待會是下班回家,而我是下班回家進行第二輪工作,如果要把孩子們帶來的缺點列出來的話那張單子將長到看不完,但是——我非常愛他們,我為他們的親吻/擁抱、感情、歡笑和我們對對方的愛而著迷。撫養他們真的是非常非常痛苦(是的,也許我是有點自私)但要說是後悔生下他們?我想這還是有非常大的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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